清晨睜開眼睛躺在床上,小鳥在枝間跳躍穿梭,剪影在東窗簾上。
起身推開客廳拉門(這是我最愛的例行公事之一),中庭盛開的梅花撲鼻香。蜜蜂正忙著光顧穿梭於花樹間(期許來年初夏賞我一樹梅子),梅花瓣隨風飄零如飛雪。眼前這一幕印驗了非經一番寒徹骨(昨晚被點不著的熱水器強迫洗冷水澡),焉得梅花撲鼻香。
露臺上,東邊、西邊望去都是山巒。鳥鳴聲從四處傳來。天井中,背負厚望的澳洲胡桃也欣欣向榮…
開什麼玩笑,沒有疲累,焉得寶貝? 寶貝就是靠疲累積累而來的,不是嗎?
2014 穀雨前慢遊南庄,巧遇老屋求售。彼時另有行程不及細看。 立夏,再度前往公館,想應徵新鄉民,順道繞進南庄一探老屋。 芒種,再探老屋,試斡旋。 夏至前,V出差回國日傍晚下苗栗簽約。 前後ㄧ個月,我們被一棟老房子選為新主人。展開探索南庄之旅...
清晨睜開眼睛躺在床上,小鳥在枝間跳躍穿梭,剪影在東窗簾上。
起身推開客廳拉門(這是我最愛的例行公事之一),中庭盛開的梅花撲鼻香。蜜蜂正忙著光顧穿梭於花樹間(期許來年初夏賞我一樹梅子),梅花瓣隨風飄零如飛雪。眼前這一幕印驗了非經一番寒徹骨(昨晚被點不著的熱水器強迫洗冷水澡),焉得梅花撲鼻香。
露臺上,東邊、西邊望去都是山巒。鳥鳴聲從四處傳來。天井中,背負厚望的澳洲胡桃也欣欣向榮…
開什麼玩笑,沒有疲累,焉得寶貝? 寶貝就是靠疲累積累而來的,不是嗎?
下午離峰時段獨自到鄰居老闆娘店裡吃客家湯圓。被她認出後,她開始告狀我的植物有多麼不乖。長到路上,害她必須繞道而行,還要請她家的外傭幫忙修剪我的植物。落葉無數,逼得愛乾淨的她須清掃巷弄。還看到小龍出沒、鑽進我家。
「每天! 嚇死我了~~」她很果斷地回應。
(什麼? 最好我家有這麼多龍穴! 心裡開始關掉告警) 「不好意思,明早我就來好好修理植物。」
然後她(怕旁邊那桌客人沒聽清楚)又重新倒帶一次:「如果不漂亮,就不要再種了…」。
「嗯,我來改種葉子比較少,長得比較慢的植物。」
接著,她又跳針回到原點,再播一次…
「好!我知道了。等下回去,我馬上整理。謝謝妳!」(心中暗自乞求,不要再倒帶。眼見原本滾燙的湯圓跟我的心情一樣,漸漸失溫…)
好在,這次她轉向她的越南姊妹,用我跟另一桌客人都聽不懂的語言重播。只有那句(自動轉譯為中文的)「嚇死我了~」,繼續伴隨落寞的我啃嚼半涼的炒青菜…。
完全同理她的感受,也誠心感到抱歉。所以先前已硬生生砍了一棵生性愛變裝掉葉的紫藤。但此刻我的身分是食客啊! (不是來做資源回收)。另桌客人被迫聞香,心中也不是滋味吧?
稍後,老闆娘回過神來,經過我身旁時,突然轉頭跟我說:不好意思蛤~
我慌忙收起雨天的心情跟表情說:不會啦!
結帳時,老闆娘只願意收炒青菜的錢。
「不行啦!」一手把湯圓的錢也塞進她圍裙袋中。
抖落一身晴雨錯亂的奇檬子,轉身離開,心中有了新的決定。
夜間,當純然的黑暗籠罩自己時,老闆娘的倒帶持續迴盪在腦海。心頭響起:維護一個房子真是令人疲累啊! 好想處理掉老屋圖清淨。
以為廚房朝西門口捲起的竹簾下方倒掛著的黑影是顆非洲蝸牛,趨近想研究蝸牛的倒吊功夫,才赫然發現是一顆有生物在守衛的蜂窩。
在我的地盤上,雖常有不明蜂在視線範圍內來來去去,但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我都盡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釋出極力避免衝突的善意。但當一個不容忽視的蜂窩明目張膽地高掛在家人必需頻繁進出的門簷時,就不是吾輩該逞強練膽的時候了。拜虎頭蜂神秘殺手的威名所賜,輸不起的我們只好又請求消防隊幫忙。免不了的一場殺戮之後,目睹事後趕回的活口無家可歸的寂寥狀,令人有點不知該如何面對…(想想辦法來認識瞭解我們吧…我似乎聽到牠的呢喃)
經輾轉查知,長腳蜂體型修長,性情溫和不會主動攻擊人。本身吃樹液、花粉,會補製昆蟲丸子餵小孩。出入口朝下、外型像倒掛蓮蓬的家只用一次,等小孩長大離家,秋天就空了。
又有一說言,蜜蜂會在環境好,濕度適合的地方築巢。(真高興我家的環境是經過蜜蜂認證的)。在佛學上,蜜蜂築巢是過去和這窩蜜蜂結下某種「善緣」,蜜蜂前來報恩的,象徵著幸福美滿,收穫滿滿,果實纍纍,好運連連。
次日又在外牆門簷下發現這個蜂巢。
願來日再續前緣~
在此起彼落的停灌聲中,今年引頸盼雨,盼得有點頸酸了。眼見河床見天日的範圍愈來愈大,溪流變涓涓細流,深怕連中港溪上游都要水盡甘來。
所幸盼到了姍姍來遲的梅雨,幾天下來似乎稍稍緩解了缺水的恐慌。
在三級警戒的疫情期間,於晨間獨行於空曠的山城。最令我念茲在茲的是,溪床是否恢復了應有的樣貌?
再來便是到處巡巡,去發掘看又有哪些角落被復興,幸獲重生。
果然我的期待沒有落空,在康濟吊橋對岸的南江村,在靜謐的早晨,晨光從一挑高的空間中撒下…
希望我是第一個沐浴其中的人。
同一個時期種下的苗,被一同安置在一坪多的空間裏。前幾年都把空間讓給太平洋溫桲和紅葉芭樂長,去年才開始當一回事認真抽高。但它自顧自地長高長葉。
怕它步身旁土橄欖的後塵,被隔壁菜園的大姊看扁,叫主人砍樹以便讓出光線。所以,我便超前鋸掉直衝雲霄的營養枝,再把側枝壓低固定,暫時列入再不開花便移除的觀察名單中。
事實證明,嚇阻有效,今年4月觀察到第一朵花。
兩個多月後的倩影。
從今以後,我可以說:我吃過柿子,也看過柿子的成長了。
問題是,買來的時候,老闆說它的名字叫筆柿。難不成,筆柿是先求有果,再抽長、長大的嗎?
本該是雨紛紛的季節,但今年例外了。
錯過了今年的梅花,但趕上了一些果。都給果實蠅先親芳澤了。
掌葉蘋婆,也是一個尷尬的存在。
隔壁菜園大姊,心念我的樹蔭在某些夕陽西下的時刻會籠罩在她的菜園上芳,便唆使我給土橄欖環狀剝皮。
幾個月後,成功去除一樹碧綠。只是她萬沒想到,土橄欖枯樹身後卻露出另一叢綠。於是她又問我,這樹叫啥名?
會不會結果實…?
前後問了不只一次。給在一旁的植物聽到,怕也心急了,
現在吐出花苞就是最好的證明。